水神碧海潮生曲

佛系补文。

【喻叶/all叶】向死生(双医生AU)

注:现代大学au,医科美国留学生喻×医科大学生叶。片段灭文法,中文写作可能有些退步,能接受的小伙伴请继续食用吧QwQ

是all叶修星海浩瀚2020跨年24h活动4:00接棒

 

(序)

 

生来如逆旅,人间需行乐。

 

冷静机敏如喻文州,冷眼旁观如喻文州。他从不祈求来自这个星球的任何国度的宗教神袛。

 

这个坚定无匹的唯物主义者,认为哪怕是寺庙里渺渺燃烧的线香,都带着愚昧的腥臭。

 

可是此时此刻,他亦不禁眉头紧蹙,向着自己阔别许久的,远隔万顷碧波的故土,静默着摆出个不甚标准的祈祷手势。

 

灾厄总是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悄然而至。

 

可是有些长久以来铭刻在心的教养,让他所爱的人与其同袍,成为了人群中逆行的骑士。

 

生来如远舟,人间向死生。

 

(一)

 

当喻文州在近来积水成渊的疲惫中,敲下期末论文的最后一节字码的时候,新约克城夜色浓稠,已是万物皆肃然的深夜。

 

这是一篇有关相对变异性流感所造成的瘟疫成因,以及其防治方式的学术性文章。深刻而富有专业性的美式英文词汇交织成网,细细密密地藏进笔电屏幕那无机质的光线中。

 

具有现实意义与探讨批判性的论文,往往具有使用现实案例的特点。

 

喻文州深谙其道,紧贴时事热点地选择了米国中部在去年年末便开始爆发的变异型流感。

 

以异邦人的上帝视角去看待公共防疫问题,自然是能够做到从容淡然。只需在有必要外出时戴紧口罩,米国民众或上层再如何如何,也与喻文州这个在太平洋彼岸仍有归处的游子毫无关系。

 

喻文州自然知道,他目前所踏足的这片国土之上,应当拥有这个世界范围内最为尖端,也最为快速多样的医疗手段与设备。否则他不惜婉拒家乡的公立医科大学,而远赴重洋来追求更高水平的医学技术,岂不是沦为谬谈——

 

要知道举目神州,学术声誉最崇高,临床数据最丰富的医科大学,就设立于喻文州那座名为羊城的家乡。

 

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医学水平,很多时候并不能够与优秀的公共防疫表现笃定地划上等号。

 

世人皆知,北美多严寒。这一季北美的凛冬也来得格外残酷。来自北冰洋的寒潮裹挟着可怕的组成变种流感的病毒,为六千余条生命敲响丧钟。

 

尖端有效的医疗器械能在温暖舒适的私人医院里,为富人的快速痊愈保驾护航。但不意味着穷苦的人们能够接触它,哪怕一丝一毫。

 

无论治什么病,可都是需要钱的。

 

然而这位将资本主义那几乎称得上冷酷的分析手段,学习得淋漓尽致的高材生,在面对戏剧性的左右呼应时,却在脑内有了这么一瞬的空白。

 

江城告急。

 

(二)

 

“苏杭大学医学院研究生,叶修,请求支援江城!”

 

相似的,却在姓名处截然不同的呼喊声响起。

 

它们回荡在这所江南名校的阶梯教室里,在安装着效果良好的隔音板的墙壁上撞出火花。

 

这究竟是第几次集体请愿?医学生叶修与他的同僚们在疫情爆发的这些天来,已经实践过太多遍。无人记得是第几遍,也不会有人记得是第几遍。

 

讲台上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望着他讲台下的学生们,沉默不语,可带着师者威严的眼睛里,敛着他朝夕相处的学生们全然能读懂的不允许与无奈。

 

在几乎凝固的空气中,年迈的教授缓缓开口:“胡闹什么,你们的水平我一个个清楚的很!读了个研究生就翅膀硬了?别忘了你们是医学生!”

 

“读医学医十年起步,自学校出去,站在手术台前开始,你们的学习也将永不停歇,至死方休!”

 

老者的语速愈发急切激进,刚刚开头打破沉默时的稳重早已消失不见。甚至连在他舌根上缠绵多年的吴语侬腔,也无法将他的恳切与焦急柔和半分:“而在病毒序列尚未清楚,具体传染途径不明的情况下把你们派去当先遣队,是对你们的不负责!是对这个社会的不负责!”

 

“你们流行病学的学分修满了吗!有过对抗变种瘟疫病毒的临床经验吗!经历过抗击非典吗!你们……”

 

老者突然如鲠在喉。

 

在偌大的阶梯教室中久久盘桓的训话声戛然而止。老教授看见了他一向听话的学生们,眼中写满悲愤与坚定,在他堪称刻薄的斥骂声里,挺直了他们的脊梁。

 

也许这老花镜的度数又低了。这老先生明明已经窝在大学里浸淫书海多年,本该心如秋水而不惊。

 

可此刻,他心爱的学生们的身影,在他存在片刻模糊的视线里,恍然成了他与同僚们当年请缨的模样。

 

那年他也曾正值壮年,和同伴们向上级请求驰援被非典肆虐的重灾区。

 

也是同样直挺的脊梁,也是同样坚如磐石的眼睛。甚至连下颚昂起的弧度都那样相似。

 

此情此景就像是一面横亘了十数年时光的镜子,将老教授当年的,那九死未悔的模样,诚实地映照了出来。

 

可是他们那一行出征的抗非典队伍的结局呢?老教授不甚记得。

 

似乎有人精疲力竭,临近休克,有人在绝望和巨大的精神压力里偷偷抹去泪水。似乎也有人罹患病魔,或是化险为夷得到治愈,或是将自己永远留在了生命里最绚烂的年纪。

 

他突然就不再生气。他由衷地高兴着。

 

高兴着无论盛世安稳,还是内忧外患,年轻的人们总是抱着他们的赤子之心,成为时代与民族的不周之山。

  

不过谁说只有年轻人才会有赤子之心呢。

 

老教授抚了抚他考究衬衫的领子,面对着他的学生们,像是在面对着一方明镜,在整理自己衣冠的老绅士。

 

“你们不会先去。我会作为先遣专家团队到达江城,将这不让人安心吃个年夜饭的病毒的底细摸个明白——”

 

老教授缓缓开口,恢复了江浙一带温文儒雅,不疾不徐的腔调:“在那之后,如果国家需要你们,我不会阻止,还会在江城的防疫指挥部欢迎你们。”

 

饮了多年江南冰,唯有这副老朽身体里赤诚奔腾的血,依旧滚烫。

 

(三)

在这不同寻常的新春佳节前夕,叶修难得地回了趟他多年未归的老家。

 

当年他不顾父母的反对,从这群雄汇集,名校林立的京城离开,去江南求学医科,便基本与父母极少联系。从医科大学本科五年到研究生数年,他竟是一次都没在春运时踏上回乡的火车。

 

他踏进了阔别许久的小洋房。是他熟悉又陌生的那个温暖的家,可他这次回来却是要将最坏的打算,留在这个充满回忆之地的。

 

“回来了?”

 

印象里相对温柔的母亲似乎并不在家。但这一向肃穆严格的父亲,却背着光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冷峻得像一把尖刀。

 

叶修似乎并不意外:“嗯。你知道?”

 

面目冷硬的男人似乎有软化气氛的意图:“是。我又不是不看新闻。”

 

叶修知道这男人说的是中央的官方媒体所报道的新闻。然而官方媒体又怎么可能忽视他们这些志愿者的隐私权,将他们的姓名原原本本曝光在大众视野里。这份名单,只有学校的加密官网可查。

 

叶修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温暖。他的父亲,一直看着他的足迹。

 

“臭小子,你可想好了。这是多么艰险的一条路。”

 

“当然。”叶修抬手揉了揉自己被京城的冬风吹得乱蓬蓬的头发:“你能嵌着军衔保家卫国,你儿子我披着白大褂,照样也能。”

 

“是吗。”男人不再说话了。他的孩子就算没有按照他的期待成为征战沙场的将领,也依旧光彩夺目,是他此生最深刻的骄傲。

 

“这个——”叶修简单地收拾了自己,便道时间不等人,准备远行:“如果我今年清明寒食没能回来,再打开这个信封吧——先别让妈看到。”

 

说罢,他拖着他本就不重的行李箱,走出了那栋温暖的小洋房,踏足在凛冽的风雪里。

 

客厅里侧的房门轻轻打开。那位贤惠,却温柔得叫人心疼的母亲沉默着流泪。

 

可泪光之下,几乎满溢而出的自豪在那双风华不减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四)

 

沪上多烟雨。从地球的另一端远道而来的飞机上,载着带着死志回乡的游子。

 

许是疫情加重的影响,浦东机场接机的人数算不上多。于是叶修便轻而易举地寻到了与他共赴国难的同袍。

 

当然如果可能,也可能是往后余生的恋人。

 

“如果这次,我们平安无恙地把那个病毒踩得稀巴烂——”

 

“我就接受你的追求。”

 

“请你接受我的追求。”

 

两声截然不同但同样动听的嗓音撞在一起,却显得格外叫人心旷神怡。

 

两人便都不再多言。他们相识一笑,相携向旁人眼中的死地,款款走去。

 

生来如远舟,人间向死生。

 

end

 

我也是远赴重洋的留学生,也是久不能回家的海外党,也是心系祖国,心系武汉的一个游子。可惜我的专业与医学无关,无用武之地,以此文中的喻文州和叶修,敬我苦难中的家园。愿这继往开来的精神,在我辈血液中世代相传!

下一棒@殃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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